“死變態！”

這是王青青此時此刻心裏唯一的想法。

“這種人死一百遍都不冤！”

當時的情形，只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， 要是自己親身經歷……簡直無法想象， 會被嚇成什麽樣子， 那樣的畫面， 會是一生的陰影！

“你這個死變態，是死的時候把腦子摔壞了吧？關我們喵喵什麽事，你要賴她害了你？而且你的死，完全是自己的責任，你哪來的臉怨恨不甘？”

事實證明，王長發的鬼魂大概真的是腦子壞了，根本不管其他人說什麽， 始終用那種怨毒的眼神， 看著不遠處的許妙枝， “我記得……就是她……裝什麽清高啊……不就是嫌棄我窮嘛，對別人笑嘻嘻的，對我就不理不睬……女人……女人沒一個好東西，眼睛裏只……只看得到錢……”

“我那麽喜歡她……喜歡了她好久好久……”

“可惜她不知好歹……不過沒關系， 為了她， 我可以去坐牢……哈哈哈哈哈哈哈！”王長發突然大笑起來，配上那張猙獰扭曲的臉，看起來十分的嚇人。

聽到這句話，王青青就覺得無名火起。

一個普通人，是不需要別人為自己去坐牢的，王長發這個話， 分明就是威脅。

王青青瞬間就想起了網上那些話，‘三年血賺，死心不虧’‘喜歡就去強奸啊，表白有什麽用……你連蹲監獄都怕，有什麽資格說愛她’……諸如此類，明明惡心至極，卻還有人拿來開玩笑。

林子大了，什麽傻逼都有，既蠢又壞還惡毒，腦子一熱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。

這時，馮褚的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，是警方那邊給他發來一張照片，上面的人正是劉曉雲，身材嬌小偏瘦，T恤牛仔褲小白鞋搭一件外套，長發紮成高馬尾，看起來還真跟許妙枝很像。

到此基本上可以確定，這個王長發，是真的認錯了人。

但也因此才更可恨。

這件事，從頭到尾，都是他自己一個人的錯，而劉曉雲完全就是受害者，現在他竟然反過來想要報覆，還認錯了人。若不是許妙枝把遇上的事跟王青青說了，而後者在出門時，又多留了一個心眼，帶了東西過來，根本堅持不到玉衡來救她們，兩條鮮活無辜的生命，就會永遠雕零。

而且，也辛虧是許妙枝遇上了，若是換成其他人，或許就已經出現最糟糕的結果。

不過這個死變態，現在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，死了的變態。如果他還活著的話，因為沒有造成什麽嚴重後果，劉曉雲所受的那些驚嚇幾乎是白挨了，最多也就是拘留他幾天就放出來了，之後指不定什麽時候，還會有別的受害者，一次兩次三次……運氣‘好’的，會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，而運氣不好的，後果不堪設想。

很快馮褚又收到新的消息，大意是說，這個王長發，在這次醉酒尾隨劉曉雲之前，還曾經有過多次的尾隨年輕女性，在公交車地鐵等公共交通工具上猥褻女性的經歷。

每次都是拘留個幾天，就放出來了。

屢教不改。

這樣的人，在馮褚十多年的警察生涯中，見識過太多，卻根本拿他們沒辦法。

他嘆了口氣，翻出繁語的號碼打了過去，接通後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，最後問道，“這個兇靈，要怎麽處置？”

沒想到繁語不答反問，還是個看起來不相關的問題，“你還記得，你第一次清清楚楚的見到妖魔的那天的情形嗎？”

馮褚聞言楞了一下，腦子裏下意識回想一下，他第一次見到非人類生物，是跟玉衡在公園裏，碰巧就遇到了那只叫做百樣骨的妖魔……

“記得，怎麽了？”他問。

“你現在的情況，就跟當初是差不多的，那個東西是小祖宗先發現並且抓到的，所有權在她手上，該怎麽處置，自然也只能由她決定，我可做不了主……也不對，出錢的時候，我還是能做主的。”

馮褚：“……”

他抽了抽嘴角，掛斷了電話，扭頭看向旁邊站著的玉衡，問道，“甜甜，這個東西怎麽處置？要賣給我……”

他話沒說完，就見玉衡微微仰起頭來，看著他，聲音平靜的說，“我拿回去做花肥吧。”

小小白好像是吃慣了樹藤的葉子，每天都要咬一兩片才行。而那棵小樹藤，需要吸收生物的生機，才能長得更好。之前它把小小白的山頭弄枯了一片，看起來太難看，玉衡就不準它繼續汲取生機了，於是它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。

小紅說了，樹藤還有另一種生長方式，那就是吸取深淵妖魔身上的魔氣。

要是在以前在那片竹林裏的時候，經常有妖魔出來，反正就埋在地下，還可以順便給樹藤做肥料。但是現在住在城裏後，因為有管理處維持秩序，大多數妖魔都是遵紀守法的，一時之間還沒地方去抓肥料。

玉衡之前就在琢磨著，外出一趟，去抓點不聽話的妖魔鬼怪回來屯著，沒想到今晚就遇到一個。

馮褚楞了楞，而後松一口氣，“這樣啊。”

這算是給管理處省了一筆錢吧？

“那王同學和許同學呢？她們看起來情況不太好，要不我叫救護車來，或者直接送她們去醫院？”馮褚又問。

玉衡搖搖頭，“這是靈體造成的傷，普通人治不好的，我帶她們回去。”

她說完之後，擡起頭，看向不遠處的樹上。

王青青和許妙枝，也下意識看了過去。不過她們雖然開了眼，能看到鬼魂的存在，卻看不破隱身術法結成的結界，所以視線中什麽都沒有。

但事實上，朝夕懶洋洋的斜倚在行道樹的枝椏上，輕如鴻羽。

“我通知緋色了。”他回道。

玉衡本來是想讓他幫忙把人帶回去的，聽他這麽一說，就算了，點點頭，“嗯。”

之後過了沒多久，緋色就開著車趕來了，以一種跟他妖艷外表不相符的溫柔體貼，動作小心翼翼的將兩個女孩子抱到了車上。

玉衡鉆進了朝夕的結界裏，兩人就坐在車頂上，一起回甜品店了。

至於王長發的靈魂，被玄力結成的繩子所束縛，掛著車後面，一路拖回去。

慘叫聲不絕於耳。

不過普通人聽不到，而玉衡他們，完全屏蔽了，就當無事發生。

留下馮褚一個人在那邊，跟繁語匯報了一下結果後，騎上他的機車，繼續巡邏。

期間繁語還跟他隨意提了一下，“你的巡邏路線我看過，大學城這一片大街小巷都巡了一遍沒什麽遺漏，但是卻沒能發現那只兇靈的存在……”

當時馮褚心就懸了起來，總覺得下一句可能是記過然後扣績效之類的。

他調到這邊以後，才發現工資不是一般的高，當然需要承擔的風險也很高，畢竟面對的是非人類生物。發工資的時候，他給家裏父母買了點東西，沒說價錢，但是父母跟小區裏其他人聊天的時候，被科普了一下，當時回家後，電話就打了過來，質問他是不是幹什麽違法犯罪的勾當了= =

結果繁語又說，“果然這個探測器太老了，明天我問問那邊有新產品沒，給你重新弄一下，再補點裝備。”

馮褚一顆心頓時又落了回去。

……

玉衡他們回到甜品屋的時候，二樓客廳的燈已經亮了起來，姜晴天和九命都醒了，在客廳裏等著。見緋色抱著兩個女孩上來，看到她們狼狽的樣子，還帶著傷，姜晴天不由得有些擔心，一邊問怎麽回事，一邊轉身去把酒精面前紗布之類的找了出來。

“遇到鬼了。”玉衡輕描淡寫的回道，視線落在獨自占了一個沙發的九命身上，“小花，你給青青和喵喵治一下傷。”

九命是妖怪，跟妖魔雖然只差了一個字，但完全是不同的存在。現世跟深淵不一樣，因為各種各樣的限制，即便是人類，能踏上修行一途的，都只是極少數，更何況其他生靈，所以每一個成精的妖怪，都可以說是被眷顧的存在，基本都有自己的天賦。

九命的天賦，就是治愈。

鬼知道為什麽一只胖橘貓會有這樣的天賦。

王青青和許妙枝，兩個女孩坐在沙發上，玉衡在說話的時候，她們下意識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，就看到了九命，而下一刻，她們就見胖橘貓張嘴，吐出了人話，“知道了喵～”

“！！！”說好的建國以後不許成精呢？！

九命從沙發上跳了下來，邁著小貓步，走到驚呆了的王青青和許妙枝旁邊，微微抽了抽鼻子，確定妖邪的氣息後，便從許妙枝開始，伸出他的小胖爪子，輕輕摸了上去。

貓咪的爪子，收起來的時候，看起來非常的萌，小小的，毛茸茸的，還有軟軟的肉墊。碰到腳踝上被兇靈抓過後留下的淤痕上，一點也不覺得疼，反而帶著一股溫暖的感覺。伴隨著爪子的輕輕撫摸，原本紮根於骨肉之中的那種難以忍受的陰寒之氣，一點點的被化去。而在疼痛消失的時候，淤痕也一點點消失。

很快，九命便將兩個女孩身上殘留的妖邪氣息盡數拔除了。

而他的天賦，也就只能治愈這種由妖魔力量造成的傷，大概相當於消毒，真正的傷口，沒辦法治愈。

王青青和許妙枝身上，還有一些擦傷之類的，就交給姜晴天了。

在這個過程中，許妙枝漸漸回過神來，她盯著九命看了好一會兒，最後沒忍住，小聲問，“喵喵，我……我可以摸摸你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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